太子传1-4


<太子传>

第一卷 第一章 两个小乞丐

腊月初的扬州城已经开始下起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夜大雪的扬州城,整个被披上一层白色的毛毯。天气还算勉强能让人接受,但是扬州城内的两个小乞丐可就没办法忍受了。

“秦哥哥,我、我好冷……”在扬州城郊的一个破庙内,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裹着有些破烂的草席,穿着略微有些单薄的破衣裳,正往一个穿得更少的少年怀里使劲的挤,明亮的双眼,正眨巴眨巴的看着少年,面前已经快要燃尽的篝火显然不能再带来些什么温暖了。女孩本来是个很爱干净的小丫头,但是她的秦哥哥总是要求她把脸用灰尘泥巴弄得脏兮兮的,虽然不怎么乐意,但还是一直按照少年的意思来做的。

少年紧紧的抱住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的身体有些瘦弱,的面颊冻得有些发紫,一边挪动一下位置,离得火苗子更近些,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人家穿越不是当皇族就是纨绔,再不济还能保证温饱,还都是美人在怀,怎么我穿越就这么惨呢……虽然有个美人胚子在怀里,但是好歹让我解决下温饱问题吧……”

“秦哥哥,你在说什么?”小女孩听到少女的嘀咕声,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虽然用泥巴弄脏了脸颊,但是女孩身上天然的体香还是直直的往少年的鼻子里钻。

“哦,没什么。”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塞到女孩的手里:“这是街对面的杨妈妈给我的,你饿了吧,快吃了吧。”

小女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张大嘴巴咬了两口,艰难的咀嚼吞咽,少年在边上噎了下口水,他也饿了有好多天了。大雪封城了,本来还可以去城外树林砍些柴火,背到市集里换些食物,现在确实没有办法了。扬州城离京师很近,虽不是天子脚下,生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虽然艰难,但是还是常有节余的,但那也只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乞丐的日子还是苦的,就和其他的地方一样,乞丐和百姓最怕过的就是冬天,遇到南方洪涝天灾,也是难过的,这世道,就算到了京师也是如此。

“秦哥哥,你也吃点吧。”小女孩抬起馒头,直往少年的嘴边上塞,脏兮兮的脸上透着孩童特有的纯真,虽然穷苦,眼睛里还透漏着快乐与希望,能吃上一口馒头,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已经是满足的了。

“我不饿。”少年将小女孩递来的馒头又塞回小女孩的嘴里,从周边抱起一堆堆的干草,让小女孩钻进去:“我回来之前你就在这里面,记得不要出来,你身子骨弱,容易冻着,我出去砍些柴火,去城里换些吃食来。”在这样的时日里,哪里又能找到能换的柴火了。

女孩眨巴着灵秀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恩,萱萱会听话的。”少年再次确认了一下,女孩被干草盖得严实了,这才紧紧身上的单衣,缩着身子,走出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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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

“公子,这扬州城景色确实很美啊,不过还是比不过我们京城。”一个面白干净腰上佩剑的男子,正为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撑伞,纸伞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也不知他们两在这里站了有多久了,佩剑的男子说话的时候微微的弯着腰,低着头,显得非常的恭谨:“这儿的天气很冷,不如让奴家给公子找一辆马车来吧,先回客栈歇息歇息。”

“没有那个必要,小德子,我就是想自己走走。”中年男子,笑着摆了摆手,声音中气十足,虽然带有笑意,但身边的白面男子腰却弯的更狠了:“奴家不该挡了公子的兴致,还望公子恕罪。”

“无妨无妨。”中年男子带着笑意的说到,摆摆手,向前走去,撑着纸伞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跟上,不敢让哪怕一丝一毫的雪花飘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

主仆两人又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时候,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后面巷子里的一个瘦弱单薄的小人。李秦缩身在巷子里,看着两个陌生的面孔,知道这两个是外地来的人,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们,但是“家”还有小萝莉一只正在嗷嗷待哺呢,今天的猎物就是他们两了,看他们两穿着华丽,应该是富家人没错,那个撑伞的仆人腰上还挂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看来这次能给还在草堆里的柳萱萱换件干净厚实的衣裳了,吃几个白面馍馍,喝口热汤什么的了。

一边想着,李秦一边慢慢的靠近着主仆两人。此时,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是低着头匆匆走过,那两个衣着华贵的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靠近着的李秦,李秦找准机会猛然朝着那个仆人样子的人撞去,顺手将钱袋扯下,攥在手上,那个仆人样子的家伙,被李秦撞得有些发愣,没有来得及动作,李秦本以为就这样轻松得手了,还没跑出两三步,就感觉衣领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人都快要被提了起来,也幸亏衣服够烂,没能经得住李秦的重量,“撕拉”一声,上衣被整个扯烂,李秦抓住机会,光着背钻进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头也没有回。

中年男人呆呆的看着一眨眼就不见了的小偷逃走的方向,他肩头的一小块红斑刚刚恰好映入他的眼里,让他发了愣。旁边的白面男子,看见中年男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上紧紧地拽着一小块的碎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奴家该死!奴家该死!是奴家保护不周,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赐奴家一死!”

中年男子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没了魂魄似的说道:“让扬州知府来见我,令他即刻封锁全城,准进不准出!再找最好的画师来,把刚才那个孩子的相貌画出来,贴出去,两日,两日之内一定要给我找到他,切记,不要伤他分毫!”

“啊?”白面男子有些不能理解似的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中年男子,一时间也忘记了磕头忘记了请罪。

中年男子低下头,喝道:“还不快去!!”白面男子,被他一喝,立马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朝着知府衙门飞奔而去。只留下那个中年男子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碎布。

“朕的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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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秦可不知道因为自己,扬州城这两天都不能安宁了,到酒楼买了白面馒头和一罐子热汤,又买了一些厚实的衣裳,在扬州城的小巷里左穿右穿,不一会就出了出门,回到了破庙。那两个衣着富贵的人,果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啊,钱袋里虽然只是些碎银子,但也只是对于富家人来说的碎银子,这些银子就算是给寻常百姓也能省吃俭用的过个半年没什么问题的。

在外面走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一回到破庙,李秦就冷得几乎不能动弹,特别是裸露的背部,冻得都快没有知觉了,但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萱萱,快出来,有馒头吃了!”李秦刚踏进庙门,就朝着里面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就听一阵“西索”的声音,小巧玲珑的一个小女孩就从里面探出了脏兮兮的小脑袋,一看来人是李秦,就兴奋的蹦跶上去,才一抱住李秦就察觉不对,哇的就哭了起来:“秦、秦哥哥,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啊!”豆大的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不停的滑落,把本来就不干净的小脸,弄得一块白一块黑。

李秦反手抱住瘦小的萱萱,虽然他自己已经够瘦的,但是萱萱跟他一比起来,他反而像是比较正常的了,板着脸说道:“再哭,再哭,我就冻死给你看。”

这句话似乎把萱萱给镇住了,刚才还哇哇哭个不停的她,立马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我不哭,秦哥哥,你、你别死……”

“我怎么会死呢,萱萱放心。”李秦看着萱萱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一个有为青年,虽然身体年龄还只是十岁的孩子,但是心里年龄觉对二十有余,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似乎有些不妥,开始柔声安慰起小丫头来,一边安慰着,一边将她抱进庙内。再拿出几件还算漂亮的干净衣裳和馒头热汤之后,小女孩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开来,一边粗鲁的咬着馒头,一不小心吃噎到,再急不可耐的喝上几口汤。

“萱萱,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去开酒楼吧。”李秦摸了摸小女孩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天气这么冷,李秦没有办法再带着小女孩去河边洗澡了。

小女孩放下手中的馒头,小脸皱在一起,说:“但是开酒楼好像要花很多钱的,像那个福临楼那么大,应该至少要花……要花……”小女孩似乎也不知道大概要花多少钱,板着指头算了半天,伸出可爱的手掌:“最少也要五两银子吧!”小女孩是穷惯了的人,仅仅是一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富豪了,五两银子在她的印象里已经可以过得衣食无忧了,想来开个酒楼问题也不大。

“没关系,我很快就能赚到五两纹银的,到时候我们开个比福临楼更大的酒楼。”李秦将萱萱搂在怀里:“我会调配一种很受欢迎的酒,到时候大家就都会来我们店了,我们就叫它女儿红……恩……还是叫萱萱酒吧,专门为萱萱做的酒。”

“恩!叫萱萱酒!”小女孩听到李秦会造一种很特殊的酒,还准备以自己的名字来给酒命名,心里一阵高兴,手舞足蹈的,在李秦的怀里笑的开心。

“然后我们赚多多的钱,赚到五两银子就再开一家酒楼,要让这扬州城里开满我们的酒楼……”李秦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萱萱的软弱无骨的身体。萱萱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火红的灯笼,古花雕饰的窗户,一排排的座椅,喝着萱萱酒吵闹的食客,还有站在柜台前面拨弄着算盘的自己,一定是有着姣好的面容,还有在边上笑着看着自己的秦哥哥,不需要开多少家酒楼,只需要一家就好了,一家只属于自己和秦哥哥的……

李秦看着睡熟的小女孩,望向庙外纷飞的雪花,一定会的,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家的。

第一卷 第二章 小丈夫与小妻子

大雪渐渐停息,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时,扬州城就已完全锁闭,准进不准出。虽然还只是腊月,但是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准备过年,扬州城准进不准出的消息倒是让城内百姓多了些饭后的谈资,知府衙门倒是全部出动,一人带着一张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作为事情源头的李秦倒是没有什么危机感,毕竟偷人家钱包的事情他倒不是第一次干,而且偷钱包也只是专挑外地人下手,这是古代,交通并不发达,在城内看见有钱的外地人的机会也不算很多,再加上没有本地人受害过,李秦在扬州城倒也不算是出名的小偷,倒是一些街坊看见这个小乞丐,会觉得很可怜,偶尔还会施舍一点食物衣服之类的。

李秦也算是倒霉的穿越者了,穿越之后就没见过生自己的父亲母亲,一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养育自己,到了五岁那年,老妇人生了一场大病,就这样撒手去了,本来还留下一个破草屋可以给李秦用来居住的,但是老天爷似乎就是看不惯他过的舒服,一场大风,把草屋整个给吹没了,没钱没房更没车的李秦,无奈找了间破庙来当做自己的容身之所,没过两天,就在破庙里捡了一个女婴,就是现在和自己一起在扬州城当小乞丐的柳萱萱了。就这样虽然实际年龄有二十几,但是身体年龄只有五岁的李秦开始自己过早的带孩子生活,一边乞讨一边照顾柳萱萱,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年之久了。

平时去街上乞讨,回来后闲得无聊李秦就会客串老师,没事教教柳萱萱汉字和数学什么的,当然汉字是没法教的很正规了,毕竟现在的文字,李秦自己都写不好,只能说会认,数学就一不小心教的太多了,李秦敢保证,柳萱萱现在的数学水平只要不是遇到大师,绝对算数比谁都要快,前提是她写的那些阿拉伯数字别人要能看的懂才行。

“秦哥哥,没有木柴了。”柳萱萱拨弄着面前的一小撮火苗,已经换上新衣服的她,把脸擦的干干净净的,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精致的五官搭配到一起,虽然还只有六七岁,但是已经能看出点惹人遐想的味道了,有时候李秦对着她的脸也会发呆,这样的面容绝对能让前世的那些萝莉控们丧失理智,化身啊,再想想自己几年来的遭遇,貌似也不算太吃亏啊……

李秦望望被大雪完全覆盖的外面,说道:“现在估计也没有干的木柴了,外面这么大的雪,看来今晚只能抱着一起睡在干草垛里了。”李秦站起来,望望外面的天,太阳已经下山了,之只剩下微红的余光还在天际,现在扬州城肯定也已经关闭城门了,去买干木柴肯定是不现实的了。

“那晚上能再说些故事给萱萱听吗?”柳萱萱显然不怎么在意是否会有木柴,对她来说能跟秦哥哥在一起,有没有木柴其实都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会觉得有点冷罢了。

“故事啊……你想听什么样的呢?”李秦将钱袋里的剩余银两都塞进破庙里佛像的夹缝里,这是自己多年来藏钱的地方,李秦可不打算当一辈子的乞丐,更别说他还带着一个柳萱萱呢,现在只是岁数太小,还干不了事情罢了,李秦打算着等着再大点,找个适合的地方,把这些存下来的钱去开间小酒馆,然后再买些实验的试管器皿之类的,酿造些纯度高的酒来,带着柳萱萱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平时没事做做小实验,偶尔搞搞小发明,好好经营自己的小酒楼,倒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出去闯荡一番?李秦可没这么天真呢,虽然前世看过一些穿越小说,但是他并没有那些主人公的好资本,也不会去想着哪天天上掉馅饼什么的,别的不说,光是带着柳萱蔌城里,被人看见她的相貌,估计立马就要被一些纨绔什么的杀身夺妻了也说不定,再说本来李秦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虽然现在柳萱萱还不算是他的妻子,但是也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不出意外,等两人都大点了,拜堂成亲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李秦偶尔也会撒泡尿照照自己,发现自己长得着实不丑啊,挺有偶像明星的潜质啊,就是身子骨弱了点,不过这个多补补还是没问题的。

“就说夫妻之间的故事吧。”柳萱萱一听李秦答应给自己说,显得很是兴奋,蹦蹦哒哒的拉着李秦的小胳膊。

“你怎么知道夫妻这个词的啊……”李秦不记得自己有向她灌输这方面的知识啊。

“是上回听唱戏的唱的。”柳萱萱回说。

扬州城偶尔会有一些类似剧团一样的团体来在街边唱曲挣钱什么的,李秦前些日子就带着柳萱萱一起去看过一次,虽然李秦对这个没多大的兴趣,但是柳萱萱似乎一眼就迷上这个了,从头到尾是看的聚精会神的,结束之后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上次唱曲似乎确实有一幕是夫妻戏来着。李秦索一会,就开始坐在地上给柳萱莶起故事来了,柳萱萱则是很自觉的钻进李秦的怀里,将小脑袋靠在李秦不算宽敞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李秦将脑中跟夫妻有关的故事都一股脑子说了出来,一般都是从网上看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有伤感的,有温馨的,也有喜剧的,柳萱萱听得是一会哭一会笑。李秦倒是也说了些很著名的故事,像泰坦尼克号之类的,萱萱也常常对于人长得金发碧眼感到奇怪,对于铁船可以漂在水上也会感叹老半天,再听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故事,听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第一次会面,听到他们两在一起敲钟,听到祝英台的女儿身被拆穿,听到坏坏的马文才的阴谋诡计,听到最后双双化蝶……柳萱萱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秦哥哥,那个马文才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坏啊。”不一会又抱怨道:“如果他们两最后能走到一起去就好了……”

李秦只是在旁边听着柳萱萱的抱怨,不停地点着头,对着小姑娘的多愁善感,他也是觉得有趣的很,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心里小小的浪漫,即使还没有长大的柳萱萱,这时候也向往着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样的浪漫故事,反倒是泰坦尼克号对她没什么影响,毕竟是完全不熟悉的世界。

“秦哥哥,如果我能像祝英台一样就好了,你就当我的梁山伯。”小丫头扳着手指憧憬着。

李秦撇撇嘴,这两家伙最后都挂掉了啊……不过这么破坏气氛的话,李秦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点着头。

对于李秦来说,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夜晚过的就不是那么的安生了。

“大人……圣上在这个时候突然微服私访到这里来,某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吧……”说话的是个穿着官袍的身材矮小的人,找个人是扬州城下的一个小小县令,他是于今天晚些时候被叫来问事的,交代一些之后,让他回去县里寻找纸上画着的孩子。看天色太晚就在知府府上住下了,待到天明再离去。

“应该不会……”知府打人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平日里虽然没有传出什么勤政爱民的好名声,但也没有传出什么欺压百姓的坏名声,算是比较中庸的一个官员,此时却有些坐立不安:“圣上只是让我们寻人,也没有问其他的事情,应当没有察觉才是。”

“大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

“好了,不要再有什么猜忌了,只会庸人自扰,圣上若有什么察觉,早就动手了,还由得你我在此商议?此事做的隐秘之极,不得不佩服那位大人的运筹帷幄,你我便只要安心做好那位大人安排下来的工作就是。”知府大人一挥手,打断县令的话,态度不容置疑。

县令虽然想说什么,但是思考几回,便也没有开口,退了下去。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知府一个人对着烛光凝神思考。

在扬州城内的一家客栈中。

早些被李秦偷盗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坐在桌子前,阅读着一封信件,桌前摆着糕点,一壶泡好的西湖龙井此时还冒着些微的热气,那名皮肤白净的被称为“小德子”的男子躬身站在旁边,佩剑已经取下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小德子。”中年男子将手中的信件放在一边,思考了一会,出声道。

“奴在。”

“陈毅此时身在何处。”中年男子拿起一边的糕点,放入嘴中,显得很随意。

“回圣上,陈将军按照圣上的吩咐,带着从附近整合的人马,正在城外候命。”小德子恭敬的回答道。

“哦?什么时候到的。”

“亥时刚到,借着夜色,应该是无人发现。”

中年男子没有回话,将桌上的信件折好,放入信纸中,交给旁边的小德子:“将这封信送出城去,交给陈毅,命他在日出之前,将在这信上的人的家小以及本人都抓起来,朕给他两天时间。”

小德子小心的将信封守好,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一卷 第三章 变故

“萱萱,萱萱?”李秦有些焦急的摇晃着伏在他怀里的柳萱萱,她的身体发烫,小小的脸颊红的厉害,眼睛紧紧的闭着,表情很是痛苦。

“秦哥哥……我身体难受,今天不想起来了……”柳萱萱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李秦。

外面已经大亮,阳光虽然大好,但是温度似乎也变得更低了,李秦估计一下萱萱怕是得了伤寒了,本来她的身体就弱,加上这几天天天都挨冻受饿,病的恐怕不轻。

“萱萱,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城里给你请大夫来。”李秦将干草盖得严实一些,就要转身出去,萱萱伸手扯着他的衣角,小声的说道:“秦哥哥,萱萱没事的,过会就好了,省些钱,咱们还要开酒楼呢……”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胡话!乖乖躺下别动。”李秦快步走出庙门,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城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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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扬州城的三个城门口晶了一圈的人,在昨天晚些时候,一批衙役分别看守住三个城门口,准进不准出,检查过往行人,特别是小孩子,还要脱下衣裳检查后背。今天一早,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一个孩子的画像,并悬赏千两,虽然不知道扬州知府突然要抓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扬州城内的百姓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小小的孩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惹得一向脾气还算不错的知府大人如此恼火。

李秦此时正躲在扬州城的一条暗巷里,伸着小脑袋,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正拿着一幅画到处问人的两个的官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了什么霉头了,只是偷了两个人的钱包而已,没有理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啊?现在别说请大夫了,只要一露头就有被认出来的危险了,古代的画师怎么这么厉害啊,不是说古代的画都不是写实风格的吗?抉择再三,李秦还是决定冒个险,先去找大夫开个药方再去药房抓些中药带回去再说,于是偷偷的从城墙的一处隐秘的缺口处,溜了进来。东躲西藏半天之后,才到了最近的一家药房,找到大夫开了方子抓了些中药。

看着官差渐渐走远,李秦又左右望望,才探出身子,低着头,快步走在不起眼的阴影下。

“那边的小娃,站住。”不远处正在询问行人的官差打开手中的画像,朝着李秦慢慢走来。李秦心里暗叫不妙,看准旁边的一个小巷,一个箭步就抓着药包冲了进去。

后面的官差反应很快,三步跨作两步,紧跟着也冲进小巷。小巷内杂物很多,李秦虽然腿没有那个官差长,但是却能灵活的穿过各种障碍,时不时的还推到一些竹竿,竹篓什么的,后面的官差一时半会竟然还追赶不上。

“小家伙,站住!快点站住!我不是要抓你的!”后面的官差语气很是友好,可惜李秦不会吃这一套,还是拼了命的朝前面跑,小巷本就不算很长,不一会,李秦就跑到了扬州城的街道上。没了杂物的阻碍,官差几个跨步就赶上了小小的李秦,伸手一抓就抓住李秦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兜了叫你别跑了,知府大人并不是要责罚你的,只是让我们好好的将你带到知府衙门去。”官差喘着气说。

“官差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李秦并没有奋力的挣扎,而是摆出一副可怜相,希望博得这位看上去还算好心的官差的同情。

“那可不行啊,你就乖乖的跟我去一趟吧。”说完,官差提着李秦转身便要向知府衙门的方向走去。李秦趁机抱住官差的大手,狠狠的一口咬下!

“啊!!”官差手上吃痛,李秦奋力一挣,才一落地,在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奋力的奔跑起来,萱萱还生着病在,李秦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赶紧回到萱萱的身边去。不知道又跑了多久,耳边的声音似乎渐渐的变小了,有些微微杂音,前面的事物也变得有些模糊,自、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李秦的脚下一绊,狠狠的摔在地上,药包里的草药散落一地。李秦觉得头晕晕的,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听着渐渐离近的脚步声,已经没有办法再思考了。

“这孩子怎么了?”耳边出现刚才官差的声音,李秦闭着眼,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轻轻碰触了一下。

“好烫!这孩子生病了!”

“快!快叫大夫!”

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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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郊。

一个上了岁数的人正驾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晃着。

“康叔,我们这是到哪里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老人回头答道:“大人,我们就快到扬州城了。”

中年男子从马车内伸出头来,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雪景,颇有些惆怅的说道:“十年啦,我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是啊,大人,自从你到了京城为官,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了呢。现在好了,你到这里做官了,以后都不用再离开了。”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还记得前面有一处破庙,我小时候还经常在那里玩呢,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我们去看看吧。”中年人说完,朝前面指了指。

“恩,好嘞!”老人扬熟练的驾驭着马车,下了官道,慢慢的朝着破庙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破庙的门口,中年男子从马车内走了下来。才走到破庙的门口,中年男子就发现这个破庙居然有人居住,里里外外被打扫的颇为干净。

“大、大人,这里有个孩子!”

中年男子听到从里面传来老人的声音,快步走进内堂,发现一个小女孩躺在草堆里,看样子似乎是病的不轻。中年男子赶紧将小女孩抱了起来,朝门口跑去。

“快,快到城里找大夫!”

“哦、哦!”老人应了一声也赶紧跟着跑出去了。

女孩似乎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微微的眯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清。

“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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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的知府大人,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门外走来走去,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焦急。不时的有些带着药箱的大夫进进出出房间,虽然人多,但却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发出嘈杂的声音。

一个白面男子弯着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扬州知府一看,忙凑身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德公公,二皇子殿下的情况如何,皇、皇上有说什么吗?”

白面男子先是斜眼看了看紧张不已的扬州知府,然后才阴阳怪气的说道:“荣大人啊,你这给皇上办的是哪门子的事情啊。堂堂的二皇子殿下居然在扬州当小乞丐,皇上可是恼怒的很啊。”

“德公公,德公公,你可要为我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啊!”荣知府一听,脚跟子就站不住了,就差抱住德公公的哭爹喊娘了。

“那咱家可没这能耐。”德公公说完,让了让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荣大人,请把,圣上有些话要问你。”

荣知府一听,也知道自己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踏进屋内,一个大夫正战战兢兢的帮躺在的一个男孩把脉,后面还有四五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正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一个中年男子正闭着眼睛坐在厅堂内,似乎是注意到了荣知府进来,微微的张开眼睛,站起身来。

“荣大人,可知朕找你何事。”中年男子将手往桌子上轻轻一敲,荣知府却觉得是在自己的心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立马跪来,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微、微臣知罪,还望皇上恕罪,望皇上恕罪啊!”

“哦?知罪,你跟我说说你犯的是什么罪啊。”中年男子踱步走到荣知府的身后,背手而立。

“微、微臣办事不力,让二皇子殿下受苦了。”荣知府越说冷汗越冒,事情既然沾到皇室上面去,先不说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光是自己的这颗脑袋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荣知府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扬州地广人多,想要寻找一个孩子是如大海捞针啊,还望圣上可以体谅微臣啊!”

“还有呢。”中年男子静静的听完荣知府的话,说话不怒而威。

“还、还有?”荣知府神情一呆,才赶紧继续磕头,说道:“皇上冤枉啊,皇上冤枉啊!微臣,微臣为了皇上,可是鞠躬尽瘁,死而……”

“够了!”中年男子,猛的一拍桌子,荣知府一下子止住话语,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一个大夫站在旁边,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小声的说:“皇上,殿下已经醒了。”

“哼,来人,将荣寰押回京城,回京再审!”中年男子才一说完,从门外走进两个侍卫,一人一边架起荣毅,拖了出去,荣寰面如死灰,也知此事已无回转的余地了。中年男子在荣寰的耳边说道:“你可以考虑好,老老实实的将那件事的主谋告诉朕,朕可以保你家小性命,若不然……哼!”

荣寰神情恍然,圣上,终究还是查到这里来了吗。

………………

李秦先是看见一点点的光线,略微有些刺眼,身下有点像前世睡的床垫,的很是舒服,只是浑身无力,头有点轻微的疼痛,应该是方才跌倒的时候摔的。

“皇儿,皇儿。”这个人似乎是在叫自己,李秦这样认为。勉强睁开眼睛,一个长相英武的中年男人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发现李秦醒来,皇帝松了一口气。

“我,我这是在哪。”李秦才一开口,嗓子就觉得火辣辣的疼,“咳,水。”

“快!拿水来!”中年男子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水,将李秦从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杯子贴在他的嘴边,将水一点点的送入。

“皇儿,好点了没?”皇儿?李秦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男人叫自己皇儿?该不会是想当皇帝想疯了吧,拿自己找感觉呢,话说之前明明是被官差追赶的在啊,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对了,萱萱还在生病了,自己得赶紧找个机会回去。

中年男子似乎是看出了李秦的疑惑,笑着说到:“皇儿,别怕,朕是当朝皇帝。幸有太祖庇佑,让朕还能找到皇儿你啊!”

李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位九五至尊,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生父亲?更夸张的是自己的老爹是皇帝?!

中年男子看着李秦的表情,也猜测他一时半会接受不过来,毕竟谁从一个小乞丐突然变成极尊贵的皇子,不是谁都能一时半会接受得了的。招退众人离开之后,中年男子留在屋内,和李秦又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在说,李秦在旁边听着,在询问李秦这些年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时候,听说李秦是被一个老妇人养大的,老妇人死后,李秦就成了乞丐,中年男子就总说让皇儿受苦了,刚见面的父子两直说了有近两个时辰之久,后来侍卫送来了食物,他们两才发现已经说了这么久。聊了这么久,李秦才了解到,这个中年男子正是现在大唐的皇帝——武宗皇帝,这个大唐虽然跟李秦前世的那个唐朝同名,两个朝代虽然都是李唐,但是历史却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李秦现在所在的世界知识一个地理文化风俗和前世相差无几的异世界罢了,至于朝代的名字相同也只是巧合而已。而李秦自己就是武宗皇帝的第二个儿子,此次武宗皇帝微服出巡,要不是自己偷东西偷到皇帝头上,武宗皇帝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呢,不过当小偷直接偷到皇帝身上,李秦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代盗圣了,又再说了萱萱的事情之后,让皇帝派人到城郊的破庙里去将她接来,李秦一边在心里构想着未来带着萱萱一起在皇宫生活的快乐景象,一边抱着久违的温暖床铺,再次沉沉的睡去。

第一卷 第四章 刺客

被派去破庙的侍卫当然没有找到李秦口中的萱萱小姑娘,又在全城搜索了几天都没有任何的线索,武宗只能在安排了一名姓师的新任官员接任扬州知府一职之后,就准备带着李秦启程回京了。

在李秦醒来之后不久,扬州城某大宅内。

“大人,您才刚到扬州城就被提为扬州知府,根基不稳,做事还要多多注意才是。”一个老人一边帮着扬州新任知府打理书房,一边对着正在处理政务的师大人说道。

“康叔放心,我心理有数,这些天把各个乡绅送来的礼品点好,过段日子,我要去拜会他们一下。前几天我们发现的那个小姑娘如何了?”新任的扬州知府正是之前在破庙里发现病的不轻的萱萱的中年男子,他本在京城为官数年,在不久前才被调任到扬州为官,不想刚到扬州,扬州的前任知府就掉了乌纱帽,又因和皇上见过几次,武宗皇帝也对他很是看重,就让他接任了扬州知府一职,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人,那小姑娘已经醒了过来了,才喝了一点粥,不过就是一直哭,说要找秦哥哥。”康叔说。

“或许是她的朋友吧,让人帮忙在城里找找。”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下,问道:“康叔,我膝下无子嗣,幼红走了以后,我也没有再娶的打算了,我想收那小姑娘当我的女儿,你看怎样?”

“大人,我看那个小女娃,也是非常的可怜,大人若是愿意把她当做女儿,当然是好事一件咯。”老人似乎是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听到知府大人要认她当女儿,笑的格外开心。

“那个小女孩知道自己叫什么吗?”师大人问道。

“回大人,她说自己姓柳,名萱萱。”老人回答到。

“哦,萱萱……这名字倒是不错,从今天起,她就叫做师萱萱,是我师非明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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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秦只是在醒来后的前两天见过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武宗皇帝,之后在一个名叫陈毅的穿着盔甲的将军来到扬州城内之后就不怎么经常见到武宗皇帝了,想来一个国家的帝王,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陪自己这样一个毛孩子,不过两日,李秦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之前实在是病的不轻,再加上边上有个叫做德誉的面目白净的家伙“二皇子小心”,“二皇子冻着了”这样叮嘱着,李秦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下床走动的心情了,不过活动个一两个时辰,就给这个叫做德誉的家伙二皇子二皇子的喊上躺着了,有时候李秦会腹诽的认为这货绝对是个太监。

几日来都没有柳萱萱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破庙里根本没有柳萱萱的人影,各大青楼,鱼龙混杂的地方,武宗皇帝也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也没有发现叫做什么柳萱萱或者长相和李秦描述的差不多的小女孩,倒是破获了好几起拐卖儿童的案件,还依法查办了几家经营不规范的院青楼,这都是题外话了,跟李秦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身为一国之君,武宗皇帝不能为了找一个女孩子在扬州待的太久,再又找了数日之后,武宗皇帝决定启程回京了,虽然李秦一再要求留在扬州继续寻找萱萱,但是在被拒绝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提了,这样的要求想来武宗皇帝也是不可能会答应的,皇帝倒是答应安排人在这个扬州城和附近的县城寻找李秦说的萱萱姑娘,李秦一想如果皇帝都找不到的话,自己留在这里找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不如回京城再等消息吧。

这次皇帝微服私巡好像不仅仅是为了游玩,体察民情什么的,似乎还抓了不少人,这几天那个叫做陈毅的将军在这个院落里进进出出的,看上去繁忙的很,偶尔遇到李秦也会抱拳行礼,喊声“二皇子殿下”,再嘘寒问暖几句也就匆匆离开了。突然成为了帝王子弟,说实话,到现在李秦还有种在梦中的感觉,说到底就是不真实。

李秦的生活水平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基本上是从温饱到了世界首富这样的飞跃吧。

夜晚,李秦早早的被安排去房内睡觉,坐在,百无聊赖的想着最近几日的剧变,从偷盗钱袋开始,自己的生活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变化放到谁的身上接受能力好点的可能会忐忑不安好几天,毕竟那可是皇帝啊,接受能力不好的,可能就得疯掉了,李秦对于皇权没有什么认识,仅仅只是最初的惊讶一下,现在基本上是没什么感觉了,满脑子倒是想着萱萱。

“二皇子殿下,您睡了吗。”门外想起来了德誉的声音,从武宗皇帝那里偶尔得知,这个德誉确实是个太监。

“还没有,德公公有什么事情吗。”李秦翻身起来,抓起旁边的衣物套在身上,现在还是冬天,虽然房间内比较暖和,但还是让人觉得冷意,今天晚上似乎要更冷些。

“有些贼子想要闯进来,特意过来告知二皇子殿下,不论外面有什么响动,请一定要待在房间里莫要出来,奴才恐贼子伤了殿下。”

“贼子?”会是谁?难道是过不下去的难民当了山贼来打劫的了?但是打劫到知府这里,也太夸张了吧,“我知道了,德公公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出去的。”

“那奴才先下去了,殿下好好休息。”说完,德誉提着灯笼走远了。

李秦静下心来仔细听,确实听到了一点点吵闹的声音,不过这里是知府大宅较深的地方了,大打斗的声音似乎是从前院传来的,看来贼子都被挡在那里了。李秦听了一会,发现声音没有再朝里面来了就安心睡下了,管他是谁呢,反正皇帝在这里,还能打进来不成。

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开始变得越来越吵。

“保护皇上!”

“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

“快!到那边去!”

李秦披了衣服,走下床去,悄悄打开自己的房门,探头望了出去,此时院落里满满当当的少说是百八十人,大多穿着大内侍卫的衣服,也有穿着青布家丁衣服的人拿着棍子站在外围,看来是原来的知府大宅的家丁,大内侍卫们穿着红色的衣服,手中都拿着大刀,将整个院子包围了起来,武宗皇帝正站在院子的一角,前前后后都被大内侍卫包围了起来,连屋顶上都站了好些人,这个世界的武功跟自己在电视和小说上看的似乎不一样,其实也就跟自己前世的时候差不多,招式是有的,但是多半还是要看爆发力,技巧以及力量,至于可以飞上飞下,一拳打倒一颗大树什么的,李秦到还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不过功夫还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此时在院落里看上去像敌人的只有三个人,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此时衣服上也沾满了鲜血,显然是从前院一路杀进来的,两个高壮的应该是男子,拿在手上的朴刀还在滴血,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不过都不怎么致命,就是看上去吓人的慌,另一个一看就是女子,拿着一柄宽宽的铁剑,只比匕首要长那么一点,也是很普通的那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女子看来是身手最好的一个,身上虽然也有鲜血,但是却没有受什么伤。面容被遮掩住,让李秦看不到她的长相。此时两方人马互相对峙着,穿着盔甲的陈毅将军此时拿着一杆长枪,站在武宗皇帝面前,警惕的盯着被围住的三个刺客,其实今夜突袭的有近二十个黑衣刺客,从前院突然冲进来,在突然进攻的时候杀了几名侍卫之后,被从黑暗处涌出来的大内侍卫团团包围之后就再没有占到些什么便宜了,不过这些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的好,放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在大内侍卫中,也鲜有敌手,若是单对单,怕是除了几个管事和陈毅将军,没人是他们的对手。好在大内侍卫的人数远远多于他们,乒乒乓乓一路打下来,杀了绝对大多数的刺客,也就只剩下这三个武功最好的,甚至还让他们突进了内院,惊扰了圣上。

此时武宗皇帝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想杀自己的人很多,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却是不多见。

武宗皇帝也没有问“是谁让你们来的。”这样类似的问题,毕竟这不是演电视剧,只是交待了一下要捉活的,就没有说话,只是退到一角,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的战局。

三个人的武功显然给这些大内侍卫带来不小的震撼,一时间尽然没有人敢第一个上前去,倒不是说他们怕死,只是他们三个已经插翅难飞了,这时候倒也不需要他们拼命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那个武宗皇帝吗!也不过如此吗!”三人中的一个人突然大笑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朴刀:“今天晚上就让本大爷的刀尝尝皇帝的血!赚了!赚了!哈哈!”

陈毅眉头一皱,大喝到:“贼子!休要猖狂!”提着长枪,朝那个说话的男子冲去,旁边的侍卫也赶紧跟上,拿着大刀大喝的着冲杀,这世界可没有什么江湖道义,在军队之中更没有。

只见陈毅把长枪往前一刺,枪势威猛,隐隐含有破风声,穿黑衣的男子提着朴刀也冲过去,劈头就是一刀,直接砍在突刺而来的枪头上,火花在黑夜之中格外明显,一刀下去一刀又起,陈毅提枪挑开袭面而来的朴刀,旁边的大内侍卫也提刀砍下黑衣刺客,让黑衣刺客一阵慌忙,另一个拿着朴刀的黑衣刺客被冲上来的侍卫缠住,一时半会抽不出身来,这边陈毅快枪打重刀,一阵枪花舞的是密不透风,把男子逼退好几步,想要进攻又要提防周围侍卫时不时的一刀,身上不多时又留了好些伤口,陈毅的枪使得越来越快,枪法之中隐隐有一股杀伐之气,显然是上过战场的人。黑衣男子越来越招架不住,终于被陈毅抓住机会,一枪将他肩头洞穿,却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是多半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男子却只是闷哼了一声,竟然扔掉自己手上的大刀,用手牢牢的抓住肩头的长枪,大吼一声:“师妹!快上!”

后方一直未动的女子此时猛的发力,如箭一般向陈毅冲去,铁剑直刺陈毅的面门,陈毅一惊,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赶紧放掉手上的长枪,很不雅观的就地一滚,险险的躲过这一剑,刚一起身,准备好迎接第二剑的时候却发现女刺客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而是继续朝着前方飞冲过去,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敌,陈毅心里暗呼:糟糕!她的目标是圣上!

女刺客的已经连斩数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侍卫,虽然她身形飘渺,但也被阻在了人墙之外,武宗皇帝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这样的身手,确实让侍卫们暗暗心惊。女刺客只是简单的一格一挑,便一串血箭飞射而出,招招毙命,每次候被围了起来,都能很快的突杀出来,刚才就是靠着这名女刺客,这群人才能从前院一直冲杀到了内院,她的武功是这群人之中最高的了。陈毅爬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朝圣上的方位冲去,但是身形未动,一杆铁枪就扫了过来,那个黑衣刺客把肩头的长枪拔了下来,也不管自己的伤势如何,拿着铁枪使劲的挥舞,一时间竟没有人可以冲的过去,陈毅身子一矮,险险的避了过去,但是也没能第一时间冲到圣上身边去了,被这个男刺客阻隔在外。

女刺客也知道时间不多,深吸一口气,身形竟然再次快了几分,在陈毅看来就算是飞上窜下都可以了啊!短短数秒再次斩杀数人,又向武宗皇帝迫近了几步,此时武宗皇帝周围也只有十多侍卫守护,刚才几息之间竟被女刺客斩杀了近二十人,此等战力让人心惊,不过女刺客显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身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数处伤口,铁剑刺出,之间洞穿了前面一个侍卫的身体,一脚踹上去,将他踹飞了出去,砸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侧横出来一刀,砍在她的肩头,她闷哼一声,铁剑横挥出去,直接挑断那人的喉咙,双脚在地上一踩,竟然腾空了有四五米,呼的一下朝武宗皇帝飞过去。李秦在边上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就是功夫吗?原来的真的有轻功啊,那个女刺客的武功不知道算怎么样,是算好的还是一般?想来应该是极上等的了,这么多的大内侍卫都不能奈何的了她。

铁剑离武宗皇帝越来越近,武宗皇帝却是一点也没有惊慌,抽出腰间的佩剑,森然的寒光将月夜下的院子也照亮了几分,隐约间竟能听到剑吟之声。

火花大起,仅仅只是一剑,女刺客的铁剑就被整个斩断,武宗皇帝手拿着长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缺口。女刺客一击不成,又没了武器,虽然凭着身手在众多侍卫的攻击下没有立马被擒,但是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那两个男子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没有想到那个武宗皇帝的兵器这么厉害,再看看形势,已经不能成事,就连逃脱,恐怕都没有什么机会。

那个舞着长枪的男子,一咬牙,任凭长刀砍在自己的背上,朝着女刺客冲去,单手提起女刺客的衣领,大喝一声:“师妹!快提气!”女刺客一听,又是深吸一口,双脚猛的蹬地,男子“啊”的一声大叫,朝上用力一提,女刺客竟然腾的飞起有近十米高,高高的飞过那些站在屋顶上的大内侍卫的头顶,一下子跳到墙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墙外传了出来,显然墙外也有不少的侍卫在守候着。

武宗皇帝显然也被刚才的一剑惹出了火气,面色阴沉的看着院落里重伤的两个男子。

“哈哈!人家说杀一个保本,今夜少说也杀了七八个了!赚了!赚了!”那个拿着长枪的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鲜血,呼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没了声音,另一个男子也是同样的情况,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已经服毒自尽了。

今夜让武宗皇帝着实有些气愤,差点被刺客行刺,却没有活捉一个,十年前也是如此,到底是什么人……而不久之后的一个消息更是让武宗皇帝大发雷霆,差点治了陈毅的罪,关在牢内刚抓的几名犯人,全数被杀了。

因为刺客的原因,李秦又在扬州逗留了数日,这几日大宅里隐隐有淡淡的血腥味,那夜的拼杀显然是非常惨烈的,也不知道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刺客逃出去了没有,李秦常常在想,这仅仅是百人的对抗,若是到了战场上,千人万人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不过现在歌舞升平,唐朝国力强盛,就连匪盗都是很少见,想要见识战场除非到边疆守卫,那能遇见的也仅仅只是千人不到的小战而已。

这几日,侍卫的神情都有些紧张,整个院落的守卫都增强了不少,李秦更是被限制了活动范围,待到最后一日,看来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李秦随着武宗皇帝的御驾,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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